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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4章蹊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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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陽殿外。

皇上的近身伺候太監小福子手握拂塵守在門口,皇後的兩位伺候宮女也守在門口,三個人聽著裏面的動靜,皆是面面相覷。

只聽裏面皇後聲音尖銳,冷聲命令。

“明蘭,青蓮,你們兩個是沒聽到本宮的命令嗎?還不趕緊進來,與福公公一起送陛下回養心殿?”

“你們都不許進來,朕今兒晚上哪兒也不去,就在這華陽殿中安寢。”

皇上的聲音低沈,然而語氣卻是不容拒絕。

三個人守在門口,為難得都快要愁死了。

那青蓮皺著臉,小聲道。

“明蘭姐姐,這可怎麽辦呀,咱們到底要聽誰的命令呀。”

“皇上與皇後吵成這樣,還是第一次,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,畢竟咱們都沒經驗呀。”

明蘭也是擰著眉頭,好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。

“咱們是華陽殿的宮女,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,自然是要聽皇後娘娘的吩咐,走吧青蓮,還是去執行皇後娘娘的命令吧。”

“你們兩個不要命了?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天下之人莫非王臣,陛下可是天下之主,更是這皇宮的主子,咱們都是他的奴才,你們敢進去趕走主子,是脖子癢癢了?”

小福子一把揪住二人的手臂,壓低了聲音訓斥。

“帝後二人感情一向和睦恩愛,如今不過是起了點小沖突罷了,我看咱們呀,都遠遠躲開,就當是沒聽到不就結了?走吧,這都幾更天了,回去睡吧。”

“福公公話說的有理,只是,這裏沒有人伺候怕是不行,萬一娘娘需要什麽……”

明蘭是大宮女,到底想得周全,只是她話沒說完,小福子便狡猾一笑。

“那就叫值班的太監來守著,皇上皇後剛才喊著咱們的名字,若是發現咱們在這裏卻沒動靜,那就是抗命不遵,最低也是個懶散怠慢的罪名,所以呀,咱們還是趕緊走吧。”

三人合計明白,便真的各自散了,只留了一名小太監當守。

殿內紀婉心喊了半日也沒有動靜,心中火氣更大,幹脆提裙挽袍要出去喊人。

“這人都死哪兒去了?明蘭,青蓮?今夜到底誰值夜?還不趕緊滾進來!”

“心兒,好了,別為難那起子奴才了。”

她還未打開門,身體卻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,男人的聲音溫柔中帶著討好。

“我錯了,都是我的錯,不該懷疑你,更不該冤枉了你,心兒,你知道我是太在乎你,所以才口不擇言,夫君知道錯了,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,不要生氣了成嗎?”

“陛下這是做什麽?臣妾可擔當不起。”

紀婉心轉頭看去,不由一楞,心底竟軟軟地生出暖意,差點憋不住唇角的笑意。

只見這一國至尊竟然半跪在地上,一手扯著她的袖子,一手摟著她的腿,清俊的臉上盡是乞求的神情,看起來很是可憐兮兮。

這般無賴撒嬌,又像是孩童模樣。

她方才的火氣竟一下子全沒了,還要虎著臉再說些什麽。

然而,話未出口,洛少祎卻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,慌忙又道。

“周津生此人原本有罪,可畢竟迷途知返將功折罪,我當然知道他不該被處死,之所以一發現他就將他投進大牢,其實是為了保護他。當日七弟的餘黨還在京中流竄,其中不乏江湖高手,若是讓他獨身在外反而容易被發現,放入大牢,便不會有人惦記著他的性命,原本就是想要找機會悄無聲息地釋放的,可是心兒這般心思倒讓我吃醋……”

“這般飛醋有什麽好吃的,你這麽聰明的人,一向最了解我的心思,怎麽現在倒糊塗了?”

原來他竟然有這樣的苦心。

這番話說完,紀婉心早已不再生氣,她嘆了一口氣,俯身抓住男人的手臂,低聲說道。

“先前我並不清楚自己的心,以為周津生會是我的歸宿,可如今你我歷經風雨,我早就是你的人了,你又何必疑神疑鬼呢?”

“可不是,是夫君糊塗了,心兒從以前到現在,一顆心都是我的。”

洛少祎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,突然出手,紀婉心便站立不穩,跌落在他懷裏,熱吻襲來,她只覺得自己通身酥軟,再也掙脫不開。

紅綃煙帳,暖香潤玉,她淪落在男人懷中,只覺幸福甜蜜。

前世那刻骨的痛和冷,像是一場夢,已經離她越來越遠,仿佛那不是她所經歷過的,只是一場夢而已。

前世今生,他都如此深愛自己。

只是,那碗紅花裏,為何又有那股味道,那個時候,他就算是被逼無奈要打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,可為何又在紅花中加了致命的毒藥,要讓自己去死呢?

這個又是為了什麽?

夜色深重,華陽殿中,紅燭燃盡,洛少祎靠在靠枕之上,摟緊懷中的女人,臉色凝重。

他是被紀婉心的叫聲驚醒的,她仿佛做了噩夢,渾身冒汗,滿臉是淚,手指死死地抓著被角,哭聲痛苦壓抑。

“你要我死,又何必找這樣的借口,孩子是你的,你要殺了他,還要殺了我,洛少祎,你好狠的心!你的紅花中為何加了鴆毒?”

這樣的哭喊,讓他瞬間清醒,也讓他瞬間想到了前世。

那天晚上,他端著紅花送入華陽殿,要她飲下,是因為有人密報,親眼見皇後娘娘與周津生通奸,這孩子是孽種,當然不能留。

可是,她那樣決絕,竟跳湖而亡,他卻以為他她是要為周津生殉情。

而他從未想過,那碗紅花。

紅花裏加有鴆毒?

所以,她當初並非要為周津生殉情,而是察覺了紅花裏的鴆毒,誤會了他的意圖?

鴆毒,是誰放的?

殿內暖香依舊,洛少祎摟緊懷中女人,心頭卻壓著一團烏雲,前世她受了那麽多委屈,不好好補償她如何能行。

翌日清晨,早朝時分已到,洛少祎悄悄走出內殿,小福子早已十分有眼色地跑進來伺候。

整理好朝服,卻只聞得一股胭脂香味貼近,一個聲音猶如鶯啼。

“陛下,奴才伺候您戴冠。”

這聲音聽著耳熟,洛少祎一怔,轉頭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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